【洪季】疾如风02

裂苍穹·疾如风02 黑猫

 

“黑猫”

“黑猫是间谍的代号?”季白问。

“不完全是。除了情报方面,走私、洗钱、贩毒他都有参与,可以说只要有利可图无恶不作。”

季白掐着太阳穴揉了几圈,事情的复杂程度当真超乎他想象“我们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。有具体资料吗?”

洪少秋摇头“没有,一片空白。因为他做事从不亲力亲为,最擅长的就是下网布子,坐收渔翁之利。王宇和尹天翔应该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谁,只有张政与他们有接触。张政不止作为一个中间人,同时也是黑猫的眼睛,负责监控他们。而现在,监控者变成清道夫,理由只有两个:棋子失控或是撤离前清线。”

“你更倾向于哪种?”

事实上,无论是哪一种都极度危险。

“清线,”洪少秋语气很坚定“两颗无关的棋子同时反水的几率极低。所以这次一定要快,黑猫这条线我们追了两年,如果让他成功撤离很可能前功尽弃。”

“明白。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先从哪开始?”

“你有什么建议?”洪少秋抱着肩膀。

季白想了一下“再去网吧查。”

“可以,不过你需要先休息,晚点再去。”洪少秋一歪头,瞅着季白乌青的眼圈一挑下巴。

季白总觉得他另有所指,但他确实急需睡眠。

 

散了会,季白也懒得回家,还是就着办公室那张破沙发躺下了。原本紧实的黑皮子被他们睡得塌陷出一个大坑,表面斑斑驳驳像是老太太皲裂的手皮。季白艰难地翻了两圈,裹紧了他的小被子。

翻了一会,季白突然大喊一声“别忘了你的奖励!”

“……”

洪少秋看着欲哭无泪的赵寒有些迷茫。

 

季白醒的时候天刚擦黑,办公室灯也没开,外面射进来的灯光勉强能照亮,洪少秋坐在他对面临时安排的办公桌边转手机玩儿,薄薄的金属块儿在手指间上下翻飞,折射出几个乱晃的光点。

“醒了?”洪少秋放下手机问他。

季白伸了个懒腰晃着脖子“恩,几点了?”

洪少秋按亮手机“五点二十,你挺能睡啊。”

“怎么不叫我?”季白皱眉。

“赵副队说你两天没怎么睡了,昨晚上就追一个抢劫的追了八条街。”洪少秋想了想又补充“你小弟审完嫌疑人就带着俩小孩儿去了趟机场,我又把卷宗仔细看了一遍,也不算耽误事儿。”

听完季白脸色才稍有缓和“我收拾一下就走。”

“等会,先把饭吃了。”说着从后桌拎了两个食盒“你小弟下班前给买的,真够意思啊。”

“我不饿,回来再说吧。”季白呼噜两下头发就要往外走。

“你可拉倒吧。”洪少秋撇嘴,眯着眼说“你做梦那会儿,口水都快淌地上去了,还念叨什么来着?哦对,炸两,虾饺,糯米鸡…”

“……”

警察袭击上级怎么判来着?打到失忆那种。

这种危险的想法很快就被桌子上飘过来的香味儿打断了,季白吸吸鼻子“小馄饨?”

洪少秋瞅了他一眼,乐呵呵道“哟,鼻子还挺灵。”

“你吃三年你也灵。”季白溜达过来“不过嘛,这味儿再吃三年也吃不腻。”

颗颗饱满的小馄饨着了大袖羽衣安静地躺在热汤里,点缀几团紫菜显得显得分外乖巧,季白瞧着几丝飘出来的热气,也从里面偷来点难得的舒心。

“我去洗漱一下,你先吃。”

季白刷了牙简单地冲了把脸,再次对着镜子感叹天妒美颜,好好一张脸为什么总要饱受风雨摧残。

待今日感慨颇多的季队长转回来,洪少秋手里的碗都见底了,正呼噜呼噜喝汤,见季白进来也没抬头“你别说,还真挺好吃。”

“那是。”说着一口吞下一颗。

季白吃得也快,他们这行吃饭就没有慢条斯理的。两人快手快脚收拾好,匆匆出了门。

 

晚上六点钟,正是交通情况最恶劣的时段,云城更甚。傍晚的云城里铺下璀璨的天罗地网,而被困其中的,恰恰也是织网者们。季白点着刹车往前移动,还要时刻提防有人企图“见缝插针”,窗外喇叭声此起彼伏,似乎是没人知道就算他们按碎喇叭也没半点作用。

季白在心里骂起了街。

车里静的出奇,衬得外面噪音愈发突兀恼人。季白没有听歌的习惯,副驾驶的人也没说话,侧头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季白思索了一下,找到一个话头儿“洪处,你觉得张政还没逃走?”

“没有,他不是激情犯罪,而是有计划的谋杀,我确信他在组织里地位不低,凭他明目张胆地在现场留下DNA和事发后你们全城搜捕都毫无所获来看,一定有人保他。”洪少秋顿了顿“而且,云城需要清理的未必只有两颗棋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季白沉声道。

“还有,别总叫洪处了,多见外。”

季白想了一下“那我叫你洪哥吧。”

“你怎么就知道我比你大?”洪少秋满意地笑起来。

“凭你脸上褶子比我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你这话我没法儿接。

咧到一半的嘴角上也不是下也不是,就那么僵在半空,亏得洪少秋也是个自来熟的脾气“确实比不得季老弟青春貌美。”

“那当然,万一提前退休了我还得靠脸吃饭呢。”季白大言不惭。

“……”

你这话我也没法接。

洪少秋眼皮子跳了两下,挤出一句“到时候记得给我打个折。”

季白勾着嘴角点点头,也不知道他听懂这话的意思没有。

 

五、六公里的路停停走走开了半个小时,两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。王宇生前居住在一个中档小区的高层里,跟他的人一样,看着不新不旧普普通通,暗地里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
小区门口一排两层的门市房,各类门店五花八门,他们要找零度网吧就在其中。

“是这个吧?”洪少秋看了眼招牌。

“应该是,上次是赵寒来的。”

“那正好,进去看看。”

 

网吧内部跟季白印象中的乌烟瘴气出入甚大,进门左边就是前台,很大,后面还连着做饮料的工作台。再往里排着十来个座位,整齐干净。吧台对面是两条停运的手扶梯。前台小妹见二人进来,摘了耳机问“两位上网吗。”

“上,开一台机。”洪少秋偷偷按着季白的胳膊抢在前面开口,从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和五十块钱。

小妹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,也没多话,刷完身份证在电脑上操作了半天。

“好了没有啊?”洪少秋不耐烦。

“哦哦,不好意思啊,系统有点卡。”那小妹像是被吓了一跳,从显示器下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忙道“好了,从扶梯上二楼,里面很多位置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洪少秋转身,跟季白一前一后上楼,前台小妹戴上耳机,又偷瞄了几眼两人的背影。

上下楼的扶梯格外窄,宽度仅容一人通过,两条扶梯间的空档堆满了杂物,天花板上也没灯,黑乎乎一片。

“咱们要是直接问,估计跟上次一样什么也问不出来。”洪少秋突然开口。

“身份证也是假的呗?”季白盯着他的背恍然。

“是。”

 

季白跟着洪少秋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,眼见他打开了某网游的登录界面。

“你是要玩游戏?”季白瞪大眼睛小声问。

“你上网吧不玩儿游戏?”洪少秋回复地特别坦然。

“……”说得好像很有道理。

十五分钟后

洪少秋站起来“来,你来帮我玩一会,我去上个厕所。”

“怎么玩?”

“随便,想按哪就按哪。”

季白盯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界面神情复杂,良久他伸出手,刚碰到鼠标滚轮,屏幕里的人物嗖一下飞了出去,吓得他一抖。季白缩回手,决定哪都不碰。

半晌洪少秋才踱回来。

“二层面积大约200平,十八个监控摄像头,其中有十二个处于工作状态。”洪少秋像是感觉到季白询问的目光,手上操作也没停“一共有四个监控死角,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其中一个。这层装修上采用了很多错层和隔断,地形复杂掩体极多,而且你有没有觉得…”

“而且内部空间看着比外体小很多。”季白眼睛倏而亮了。

洪少秋补充“男厕最后一个上锁的隔间里面有一道铁门。”

“这个网吧绝对有问题!”

“没错。”洪少秋一拍键盘“操!又他妈喝了杯茶!”


待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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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“喝了杯茶”=在游戏里与人切磋比武输了。

·想吃馄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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