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洪季】裂苍穹09
裂苍穹·疾如风09 毒酒
案子结了，洪少秋和季白这两天在家睡得昏天暗地。季白原本就是习惯把觉攒在一起睡，连熬几个通宵，等闲下来再睡一整天。老洪虽然常年保持老干部的作息“日出而作”，但前几天超负荷工作再加上压在胸口的担子终于撂下了，也跟着季白一起放纵自己。
整整五十多小时，两人一步未踏出家门，饿了就叫外卖。季白根据自己多年外卖经验挑选总结下来的精品，全都请他的“老腊肉”一一品尝，吃得洪少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尤其是当他看着两个外卖小妹把十几个保鲜盒整整齐齐摆在餐桌上、架好锅的时候，他感觉季白宛如一个等着宫女布菜的皇帝！
布好菜的宫女们施施然退下，洪少秋更觉得杵在旁边的自己好像皇帝身边勤勤恳恳的老太监，他有些郁闷。
在他印象中，外卖还停留在盖饭、炒面这种低端水平上，没营养不健康的代名词。况且以前他住所里、郊区，出租车都不爱去，别说外卖了。“与世隔绝”的生活让他仿佛活在另一个空间。
年轻英俊的皇帝发现他还愣着，招招手给他赐座。
洪少秋慢吞吞坐下，见他挽起袖子从隔热盒里拿出一块固体牛油。喝！还是个卡通熊的形状！
季白捧起小熊，指了指小熊手里抱着的爱心抽风“看！连火锅汤底都是爱你的形状！”
“……”
老弟，你是不是傻。
饭后，季白直接跑到沙发上窝着，好像一只餮足的小豹子。小豹子悠闲惬意地梳毛，格外满足。洪少秋对他饭后就瘫着的行为表示质疑，听完季白换了个姿势继续瘫表示“你吃完饭打篮球啊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……”季白被堵得说不出话，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“你这什么毛病？不怕盲肠炎？”
洪少秋不紧不慢地坐到季白旁边，手里举着一杯柠檬汁，“早切了~”
哦，切个肠子给你厉害坏了。
季白躺在沙发上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，他的“大猞猁”下颚线条格外清晰硬朗——没错，小豹子不止把洪少秋自动归列到自己所属的猫科里，还得加上前缀，他的。大猞猁还有着惊为天人的鼻子，鼻尖直接戳到小豹子心里去了。小豹子垂涎欲滴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猎物感叹，怎么这么好看呢。
许是春天来了，又到了交配的季节，精力充沛的年轻猫科动物有些蠢蠢欲动。
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季白一时忘了形，赤裸裸的目光把洪少秋全身上下意淫了一遍。“受害人”正无辜地柠喝檬汁，突然虎躯一震，有点发毛，转头看季白，那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来的信息分明就是“啊！好想吃掉啊！可不可以吃掉呢？”。
“你也想喝？”洪少秋吓了一跳，小心翼翼地问。
季白茫然，点点头。他说想什么？
洪少秋没好气儿地说，“想喝自己去倒。”这人想喝点饮料怎么眼神跟要吃人似的。
这回季白听明白了，喝饮料啊。他直接躺平，露出肚皮来“懒。”
“……”洪少秋气得火冒三丈，抄起抱枕就往他脸上砸“你懒死算了！”
“我也想啊……”抱着他的老腊肉一起懒死在床上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，季白搂着抱枕开始胡思乱想。
老腊肉叹气，“我怀疑你是个假警察。”
闻言瘫平的人立刻跳起来，“哥你咋学年轻人说话！”
“还不都是跟你学的。都起来了，赶紧去。”
不等洪少秋说完，季白又嗷一声倒下了“不去。”想了想又说“我上班的时候很勤快呀，有限的精力都贡献给人民！”
这话倒是真的，洪少秋也没法反驳。他低头看杯子里还一小半，无奈地递给季白，“给你，爱喝不喝。”
卧槽！当然爱喝！
季白一口闷了柠檬汁抱着杯子不撒手，心里乐开了花。嗨呀！那样子就跟初中生差不多吧。
看这样儿是真挺想喝的，洪少秋心想。
季白在沙发上玩玩手机看看电视一天就过去了，期间洪少秋除了做过几组无氧，剩下的时间也跟季白差不多，都黏在沙发上不动，区别就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。
直到他们接到赵寒的短信，说晚上一起撸串。
为了庆祝大案告破，组里都想着好好喝一顿。啤酒配烤串儿，潇洒塞于谦儿。一群年轻人抛开工作都能作能闹的，几个胆子大的仗着酒劲儿猛灌天天“压迫”他们的季白，好在季白酒量不错，反倒把其他人弄趴下了。
洪少秋没喝酒，不是不能喝，他还得负责开车。
季白把车窗开到底，一只胳膊撑着窗框，下巴垫在上面。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，吹迷了他的眼睛。
洪少秋扭头看他，“头别伸外面去，多危险。”
“怕什么，外面又没车。”季白的声音随着风散得很远，最后消失在上一个路口，“前面超市停下，买点酒。”
洪少秋抿嘴笑，“还没喝够？”
“是你想喝，咱俩回家喝。”季白在座位上舒展了一下身体，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洪少秋刺刺的发梢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洪少秋很意外，他确实挺想喝点儿的，只是没想到被季白看出来了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
洪少秋从他湿润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狡黠的光。
两打啤酒下肚一半，洪少秋还好，依然面不改色，就是有点晕。但季白加上刚才在饭桌上喝的，足有他两倍的量，身子都不太稳。
他们为了方便，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，前面摆了几样零嘴。两个人从奇葩见闻聊到跑车手表，洪少秋还透露了小时候拿木棍儿捅野狗屁股的事儿，最后又聊到他的初恋。
季白知道了十五岁的他是如何在夏天省下饭钱给人买冰淇淋；冬天偷偷跑到老远的水房去给人打热水；如何翻遍情书范本，写下一封荡气回肠的信。
季白听进去了，也没听进去，闭着眼睛突然问“哥，你有对象吗？”
“哪儿有啊。”洪少秋捏着瓶盖儿在手里玩，锯齿边儿本该扎手的，但在厚厚的老茧保护下他丝毫没感觉到，“我这工作能找着对象吗？”
“找个同行呗。”季白舔了舔嘴唇。
“别，同行都太他妈凶悍。”洪少秋稍微幻想了一下，登时打了个冷战，太可怕了。
季白呵呵呵笑起来，你还好意思嫌弃别人凶。
洪少秋也跟着笑，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，“那你呢？我看你们局里各个女的都对你有意思。”
季白摇摇头，没回答，张着嘴凑过去，指指里面又指指花生。
洪少秋给他耍赖的样子气笑了，直接抓了一把堵上他的嘴。粗糙的掌心贴着他的脸、他的嘴唇，季白感觉身体热得更厉害了。
他犹豫片刻，轻轻开口“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“呦，没看出来啊。”洪少秋拍拍手上的花生皮挑眉，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没了。”
“没了？”洪少秋问。
“恩……”季白哼哼，算是回答。
“她不喜欢你啊？”洪少秋试探道。
季白委委屈屈地看他，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你不会问啊！”洪少秋不明白平时恨不得一句话噎死他的人怎么现在这么怂。
“我不敢。”这话出口，季白自己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嘲笑。
“……”洪少秋此刻大有股恨铁不成钢的劲儿，“表白啊！这都不会！”
“不会，”季白盯着洪少秋，眼睛也不眨“没经验。”
洪少秋叹气，揽过季白肩膀，决定好好传授一下自己的“套路”。
有些迷糊的季白把头靠在洪少秋肩膀上，微微发烫的额头贴在他颈窝里。那人也没在意，只当他是喝多了，自顾自口若悬河，滔滔不绝地给他讲小时候在“男生恋爱手册”上学到的宝贵知识。
季白听完摆摆手，“道理我都懂，但我不敢说。”
这态度让洪少秋彻底无语了，自暴自弃地说“干脆，你就像刚才那个傻逼电视剧一样，把她按墙上直接亲！”一边说还一边展示什么叫“言传身教”，侧身直接把季白往沙发上一按，脸凑到季白嘴边，“学会了吗？”
“真的啊？”季白垂眼，呼出的热气全吐在洪少秋脸上，他感觉自己声音都有点抖。
洪老师极不负责任地点头，刚要抽身坐好，眼前一瞬间天旋地转。季白反身把洪少秋按在地上，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封住了口中肆虐的酒气。他无暇分心去细想洪少秋的唇跟他脑中无数次幻想中的有什么区别，他只知道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烈最香醇的毒酒，而他宁愿饮鸩止渴。
洪少秋愣了几秒，猛地推开身上的人，“你他妈发什么酒疯！”
季白恍然，揉揉被撞疼的肩膀有点委屈“不是你教我的吗？”
“我他妈让你亲你喜欢…”话说到一半，洪少秋突然卡住了，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，瞬间酒醒了一大半“你…喜欢我？”
季白不说话，还是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着他，看得他心悸。
“你他妈是同性恋？！”
脱口而出的七个字掷地有声，声声震在心头。
季白的脸瞬间冷的好像十冬腊月里的冰花儿，风一吹、就碎了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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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老洪是直男，没想到吧！哈！我也没想到！
·感受到我有多想吃火锅了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