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洪季】裂苍穹14

裂苍穹·啸如虎04 第二个

 

季白他们等了三天,没等来死者家属,却等来了第二具尸体。

 

“死亡时间四十八小时,这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呐。”季白无声叹了口气,对着新的尸检报告愁容满面。

第二个受害人同样是年轻女性,死状与之前的如出一辙。尸体在城中村一间空置的地下室被发现,从现场血量上看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。

割皮抛尸、连环变态杀人案。

“凶手的目标都是年轻女性,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?”高蒙下意识地啃着拇指,“很奇怪,两个死者生前都没有被性·侵的痕迹,既然不是奸·杀,那么动机呢?凶手究竟是跟她们有仇还是随机地选择目标…”

“从感情上,凶手一定对某类女性怀有仇恨。”许曦说。

闻言,高蒙向她递了一个不解的眼神,“她们除了年纪都不大还有什么相似之处?都没家属吗?难道凶手专挑无家可归的?”

“不会。”季白从报告中抽出两张照片递给高蒙,“注意死者的头发,从新生黑发的长度看,刚染过不久,还有指甲油,绝对不是流浪或生活拮据的人。”

“啊…头疼!”高蒙揪着头发哀嚎。

季白拍拍他的脑袋,“行了,一会儿该揪秃了。”

被拍的小脑袋“腾”地冒出一股热气,被男神摸头杀了!

说话间,赵寒风风火火冲进来,先抓起桌上的一次性杯喝了一大口才说:“三哥,联系上房主了!房主姓刘,在国外,四年前出的出国。走前把房子租给一家四口人,但那家人在两年前就已经搬走了,之后一直空着,房主期间也没回来过。肯定是对城中村一带比较熟悉的人才知道这个空地下室…”

说到一半,他发现季白的表情十分纠结。

赵寒疑惑,“三哥…有什么问题吗…”

“那个…”季白犹豫了一下,揉揉鼻子说:“那个杯子…我刚才弹烟灰了…”

“……”

季白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节哀顺变。”

 

城中村,龙蛇混杂、鼠蚁横行、拥挤脏乱,像一团不会扩散的癌细胞。

 

高蒙跟在季白身后,小心地避开路上的污水和垃圾,街转角有一只被碾死的老鼠,血肉内脏压成一滩,过路人都嫌恶地别过头,然后等它慢慢地,静静地在自然消失。

“这个地方治安很差哦。”高蒙没由来地冒出一句。

季白嗯了一声,继续往前走。尽管他没穿警服便衣而来,依然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,几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躲在垃圾桶后面偷看他。一个最高的朝他扔石子,正好打到了高蒙小腿,几个小孩立刻哈哈大笑然后一哄而散。

高蒙吃痛地揉着,小男孩力气不大但正好砸在正面胫骨上,只有一层薄皮保护的骨头是非常脆弱的。

“没事儿吧?”季白低头问他。

高蒙怅然道:“没,这群孩子都没人管的吗…”

他不生气而是觉得惋惜。

余辉将熄,赤色的卷积云像是斑驳血迹铺满天空。季白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,淡淡道:“这片地方,本来就是没人管的。”

“队长,你说会不会有人因为治安太差装了摄像头?”

季白一怔,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,“想法不错啊年轻人!”

“真的啊?!”萌萌的小尾巴“Duang”一下弹出来,摇啊摇。

“真的。”季白拍了拍高蒙的肩膀,“挺有前途,但还得好好学。”

“那我以后能叫你师父吗!”兴奋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儿细不可查的颤抖,没有什么比被自己崇拜的人夸奖更令人鼓舞雀跃的了。

季白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还不快去给为师买瓶水,要可乐!”

 

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高蒙的判断准,走访了三条街还真被他们在街口找到一家装了监控的小卖部。

小卖部之前叫人撬过一次,老板刚换的卷帘门顺便在门口装了一个摄像头,位置距凶手抛·尸的地下室不到一百米,但要拐两个弯。

希望是有,却不大。

回局里的路上,高蒙用他那双“饱含深情”的大眼睛瞪着季白,摇着尾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。

季白被他盯得脊背发凉直冒冷汗,无奈道:“行了,封你当个首席警犬吧,怎么样啊警犬萌萌?”

一只大手还揉了揉警犬的头毛。

获此殊荣的萌萌不大高兴,嘟囔道:“我是警犬师傅是啥?”

季白想了良久,一拍手,“二郎神啊!”说完自己还呵呵呵笑地特欢。

“……”

萌萌觉得他的男神有点跑偏。

办公室。

高蒙对着昏暗模糊的监控画面头昏脑涨眼眶发酸,但他仍然一眼都不敢眨生怕错过半秒,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。

季白了个抽空到走廊打电话——早上他起床发现洪少秋已经出门了,给他留信息说去办事。

电话响了好半天没人接,刚准备挂断,通了。

“喂?”

听洪少秋的声音有些嘶哑,细听还有回声,好像是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。

“在忙?”季白试探地问。

“不算,有事儿?”

“没,就问问你在哪呢,用不用我去接你。”

“我在南湾呢,还没弄完,今天晚上住这边就不回去了。”南湾县啊…去的还是上次的地方。

“哦…那你别忘了吃饭。”季白随手抠着墙皮玩,石灰粉簌簌地往下掉。

“知道了。”洪少秋轻笑,“看不出来…”

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高蒙一声大吼打断,“师父——!!!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八戒找你?”愣了半晌,洪少秋讷讷地问。

季白扑哧一声被他逗乐了,说:“高蒙喊我呢。”

“赶快去忙吧,我这也有事儿了,拜拜。”

洪少秋说完就挂上电话,季白也忘了问他刚才想说什么。

屋里等了半天没反应,高蒙又喊了一嗓子。

“喊什么喊!整个局都让你喊来了,想让隔壁投诉你啊?!”季白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火,顺着东风直接把高蒙烧了个体无完肤。

不明所以的萌萌被吓了一跳,指指屏幕,用特别夸张的唇语对季白说:“我——发——现——可——疑——的——人——了——”

随后吃了师父一记爆栗。

“你给我正常点!”

“哦…”高蒙委屈地揉脑门儿,“师父,你看这个人。大半夜鸭舌帽口罩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,身形看着也符合条件。”

季白定睛一看,画面里的男人穿着一件灰色夹克衫、黑牛仔裤、帆布鞋,帽檐压得很低,脸上戴着一次性口罩。男人给人感觉年纪不大,驼背含胸贴着墙根走过去,手里拿着一卷啤酒瓶大小的白色物体。

可惜只有侧影一闪而过。

“师父,你说他手里拿的是什么?好像是布还是塑料?如果他是凶手,为什么只有离开的画面呢?”

季白眉头紧锁,没回答,高蒙也没继续问,耐心地等着他师父思考。

良久,季白才说话:“只有离开的画面…说明离开的路线跟来时不一样,他可能改变了目的地,没有回到第一案发现场或他存放尸体的地方…”

时钟哒、哒、哒的节奏配合着季白自言自语,有一种诡异的和谐,“不对,想要抛·尸就需要私人交通工具,他不管去哪里都得先回车上,不会弃车而去。城中村路太窄,他选择把车停在某个路口,然后把尸体搬下来,扛到地下室,然后离开……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改变路线了…他很可能被人看到了!”

季白脑子里灵光乍现,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——凶手从街口到地下室这段路上,因为有人看到了他,所以不得已才从另一条路离开。

电话铃骤然响起,吓得高蒙往后一仰差点连人带椅子翻了个。

“我们在第二具尸体上,找到了新的线索。”


待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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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感觉脑子要爆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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