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洪季】裂苍穹22

徐如林02 法医与副局长与鸟


云城江北大学城边的别墅新区一向僻静,此时却被疯鸣的警笛绞了个稀碎。

季白跨下车朝拉起警戒线的房子快步走去——顿顿骨汤鸡汤不落、吃了睡睡了吃地养了几周,季白俨然恢复到比原先更活蹦乱跳的状态,还胖了一圈。今早洗澡的时候他发现,连他最引以为傲的人鱼线都有一点点消退的迹象。

都是这个人的错!季白剜了旁边的男人一眼。

洪少秋搔搔头,这又是咋的了?

 “尸体是谁发现的?”季白顶着浓烈的腐臭味儿踏进别墅大门,问旁边的警员。

“邻居报的警,说隔壁臭味太大。”

“人呢?”

“赵副队领到一边做笔录去了。”

季白点头环顾四周,别墅一层不大,一室一厅加一个开放式厨房共八十多平,都收拾得干干净净。灶台几乎是全新的,没怎么开过火的样子,客厅的麻布印花沙发边堆着两箱零食。季白观察一圈后收回视线,发现门边鞋柜上摆满各类档次不等的女式鞋子,总有二十几双。

“这房子几个人住?”洪少秋问。

“像是合租的。”警员答道:“尸体在二楼。”

 

高蒙比季白二人早到两分钟,戴着口罩正要去记录基本信息,见季白从楼梯上来忙打招呼:“师父来啦!”又见洪少秋紧随其后,立刻收了手脚正色:“洪哥好!”

没由来的,他就是有点怕洪少秋。

二楼公共面积很小,人来人往更显拥挤不堪。季白略点头说:“别堵在这儿了,进去看。”

楼梯口右手边就是主卧,也正是发现尸体的位置。

尸体已发生重度腐烂,身侧有些许不明黄绿色粘稠液体,看不清原貌,只能看出是一具年轻女性的身体,表面未见明显损伤,唯有颈间一道紫黑色的勒痕分外明显。六月初的气候正是宜人,不冷不热,也不知是蓄意还是无意,房间空调暖风呼呼的吹,体感温度至少达到了三十摄氏度。

高蒙看了一眼问:“勒死的?”

洪少秋拧着眉,感觉似乎不太对劲儿,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:“小朋友,这么明显的中毒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毕业的?”

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缓缓走近,乌亮的卷发衬得五官愈加小巧精致,肤色雪白几尽透明。

“尸体口唇和十指有微红带深青色病变,眼角有血迹,尸体上附有绿色药液。胸腹腔膨胀证明内部脏器增大、硬化…”女人蹲下捏了捏尸体的手臂,“死亡时间三天以上,死因二甲基联吡啶阳离子盐中毒,简单地说就是喝百草枯死的,具体情况还需要详细检查。”

季白点头,“辛苦夏法医了。”

夏天起身摘掉手套一撩头发,“不辛苦,季队才辛苦。”说完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两根阿尔卑斯塞到高蒙手里,“给,小朋友多吃点补补脑子。”

高蒙看着手里草莓味儿的棒棒糖呆若木鸡。

季白拍拍木鸡的肩膀,“吃完记得叫人把屋里所有液体都取样化验。”

洪少秋眼皮抽了两下,心想市局的人才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。

特别是后来某天半夜,他无意间看到夏法医独自在办公室看恐怖片吃脑花儿,还发出诡异笑声的时候…

 

正当众人准备离开时,房间内突然响起一声惨叫:“救命——!!”

那是一种嘶哑尖锐,全然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。

四人皆是一惊,面面相觑。

“救命——!”

尸臭弥漫的静默中惨叫再度传来,高蒙吓得嗷一嗓子跳到季白身上,像长吸盘一样抱住就不撒手。洪少秋眼皮抽得更厉害了。

“别闹。”洪少秋强行把章鱼萌从季白身上拽下来扔到一边儿,“赶紧找,屋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。”

“没有啊!”高蒙哆哆嗦嗦地说:“早查过了,床底衣柜全都…”

话音未落,又是一声叫唤,正是从衣柜方向传来。洪少秋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柜门。

空空如也,洪处长的镇定险些丢盔弃甲,这下连他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这种感觉仿佛凌晨三五点,窗外响起敲玻璃的笃笃声,但你家住十八楼…

洪少秋像卡碟的老放映机一样缓缓转过头,用眼神询问季白,只得到了一个同样茫然的回应。

“救命——!我变成鹦鹉了!!”

“???”

洪少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
正当他怀疑人生之时,有什么温热湿滑的东西啪嗒一下落在他握着柜门的手臂上。

青筋突兀的麦色小臂上多了一坨暗绿色加白色的条状不明物体。

寻迹向上望去,衣柜上方探出一只覆盖着白色绒绒羽毛的…屁股?中间簇拥着粉嫩的菊花。

屁股陡然消失,换成一颗白色的脑袋,两个黑豆眼打量着底下的人,张开翅膀扑腾两下落到洪少秋脑袋上,扯着嗓子嚎:“救命!我变成鹦鹉啦!!”

“……”

洪少秋定在原地,半晌才指指头上的玩意儿:“这什么东西赶紧弄走,别在我头上拉屎!”

“葵花凤头鹦鹉、保护动物,得上交林业局。”夏天说,“按程序现在先它归你管了。”

“……你大爷的!

 

二人一鸟回到警局后引来诸多围观,隔壁组的“闲杂人等”也都凑过来,像参观动物园一样,弄得洪少秋浑身不自在——这只破鸟也不知道什么毛病,好像就赖上洪少秋了,除了他身上哪都不去,谁碰咬谁。

最后季白不得已拿出队长威严,虎着脸才把人都赶走了。

他揉了揉食指关节,这东西咬力惊人,还好他反应灵敏不然骨头都要被它咬坏了。

而且他还发现这鹦鹉不仅会叫救命,各种国骂样样精通,尤其是一句“你大爷的”说得最为顺溜。

季白似乎找到了它跟洪少秋亲近的原因,而后者颇为不服,坚称这只是个意外。

所以在二人被叫到局长的办公室时,洪少秋依旧是“头上顶了个鸟”的造型。

郑树新脸色瞬间千变万化,纵他三四十年摸爬滚打见多识广也没看过这种造型,清清嗓子问:“小洪啊,这是…”

“死者家里发现的,弄不走…就先带回来了。”洪少秋也着实有些无奈,一世英名全被这个傻逼鸟毁了。

“哦…说到死者,你们查到身份了吧。”见季白点头,郑树新继续说,“这个女孩子的家属啊,弄得我们压力很大,她父亲是本市A行的副行长,母亲是搞房地产的,还跟媒体挂钩…”

二人对视一眼,懂了。

“行,我们尽快。”

郑树新欣慰地搓着手笑道:“你们办事我很放心。对了,小洪的调令也下来了,等会我就发下去。”

季白一怔,不解道:“调令?”

洪少秋神色如常不见意外,看来是已经知道了。

“啊,小洪平级借调到咱们局,调查办事也方便,以后就是洪副局长了啊。”

副局长?

季白有些吃味,这不是变成我直属上司了?


待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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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老洪:官大一级压死人哦,怕了吧?

 三儿:恐怕压死我的不是官级是体重吧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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